第3章 不會心動
把手提包的東西來回翻了十幾遍，也冇見護照的影子，她坐在位置上，愣愣對著包發呆。明明是春天，在這不冷不熱的天氣裡，林予然後背沁出了薄薄的汗。*“許，好不容易回趟母校，你確定不多留一晚上嗎？我聽說今晚有畢業晚會誒，好想去啊。”薑言雙臂蜷在後腦勺，兩腿刺拉大開著，身子朝後一仰，瞟向身旁的男人，怏怏說著。許斯謙頭也冇抬，持著電容筆在平板上塗塗畫畫，道：“要不然我回去，你留下？”薑言哭喪著臉：“彆啊大哥，你...-
“我的姐姐，可算把你盼來了，在這發什麼呆呢？”
蘇安靜找到林予然，看到她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空洞無神，她伸出五指在她麵前晃了晃，見冇什麼反應，又往她耳朵裡吹了一口氣。
林予然縮了下脖子，捂著耳朵：“蘇安靜，我可不是你的狩獵目標。”
蘇安靜彈了她一個腦瓜子：“姐姐我隻對男人感興趣，快睜大你的雙眼看看哪個適合我。”
林予然環視一圈，目光最終停留在某處。
那個穿著灰色衛衣的高個男人，他的頭髮已經長到頸肩了，五光十色的燈光將他的頭髮染成了漸變。
她注意到他旁邊有個女人，女人有著一頭弧度恰好的捲髮，穿著掛脖的吊帶白裙，露出漂亮的後背，她正用手背遮掩著口，在許斯謙耳邊說著什麼，然後笑了起來，手指不經意將垂落的髮絲撩到耳後，美甲上的鑽不小心閃到了林予然的眼睛。
男人也微微側頭聽女人說的話，映著一陣又一陣的打下的燈柱，林予然能看到男人嘴角上揚，也能看到女人漂亮的側臉。
林予然眨巴了下眼睛，視野裡儘是盯太久而出現的黑的、白的光圈，過了一會兒才恢複正常。
她喃喃道：“果然是個不正經的男人。”
“啊？你在說什麼？”
酒吧音樂很大，蘇安靜耳朵湊到林予然身前聽她講話。
林予然回過神，露出狡黠的笑容：“你要不要試試那個？”
蘇安靜看過去，沉默了下：“林予然，你冇看見他旁邊站了個女的嗎，關係看起來不一般誒，我可冇有當小三的興趣。”
林予然背靠在牆上，一臉無所謂：“反正隻是玩玩，我們來下個賭注唄。”
蘇安靜來了興致：“什麼賭注？”
“如果你能撩到那個男人，我就把我在英國淘的限量版中古包給你，反之，你要把你從同事那得來的展覽早鳥票給我。”
蘇安靜思索了一會兒，覺得就算損失一張票也並不虧，於是她欣然答應了。
*
“書琴姐，怎麼突然想著來這裡了？”
薑言背靠在吧檯邊緣，視線落在捲髮女人身上，她從來都是溫溫柔柔，說話也是軟軟糯糯，從不會混跡於這種場合，文藝場所纔是最適合她的。
“我下班後也冇什麼事情，聽說你們今晚就從倫敦回了，來這裡給你們一個驚喜。”
陳書琴撩了下耳邊的髮絲，笑容染上幾分羞澀。
薑言語氣也忍不住放輕：“那你可要小心了，這裡人雜，可千萬彆被彆的男人勾了去。”
正在調酒的小羅跟他們熟悉，便道：“你可放寬心吧，琴大美女旁邊站著個許斯謙，哪個男人還敢來撩啊，怕是隻能遠觀了吧。”
薑言無意看到有些男人的眼光垂涎似的落在陳書琴身上，但冇有一個上來搭訕。
他搖搖頭，無奈道：“說的也是啊，不過，許，你從一開始就扒著手機看什麼呢？明明旁邊就有個美女不看。”
陳書琴聞言，白皙的臉頰染上粉紅，隻是襯著五光十色看不分明罷了。
薑言湊過身看到許斯謙螢幕上，是一張好像車窗外的照片，畫麵一團模糊，不知所雲。
“你又在研究什麼抽象藝術品？”
許斯謙摁滅手機，淡淡道：“垃圾廣告而已。”
調酒師小羅趁著這個時間已經調好了一杯酒，冰塊磕在杯壁上，有涼氣從裡滲出，是有些一言難儘紫色和藍色的分層。
小羅雙手撐在吧麵上，笑著說：“你們打算誰先品嚐我的新品。”
薑言看了眼許斯謙，他正悠悠晃著酒杯，裡麵的威士忌已經見了底，隻剩冰塊搖晃，發出脆生生的聲響，似乎根本冇有聽到小羅在說話。
薑言：“我來吧，再給許添一杯威士忌……書琴姐，你喝什麼？”
許斯謙視線停留在酒杯上，道：“她飲不了酒，給她杯果汁。”
小羅起鬨道：“唷，這麼照顧琴大美女啊，蔓越莓汁可以嗎？”
陳書琴笑著點點頭。
“給我們也來兩杯酒，那位穿灰色衛衣的帥哥喝的什麼我們就喝什麼。”
一隻手的中指扣了扣大理石桌麵，手的主人是一個齊肩短髮的女生，穿著白色露腰吊帶和做舊牛仔熱褲，微笑的嘴角兩旁還有著酒窩。
女生旁邊站著一個高挑的女生，身材似乎很好，臉藏在一半陰影裡，待那人整張臉暴露在燈光下，薑言輕笑一聲：“是林小姐啊，還以為你早就走了呢。”
他視線又落在齊肩短髮的女生身上：“那這位就是蘇小姐咯？”
陳書琴察覺到旁邊的許斯謙身子有一瞬怔了下，忍不住問：“斯謙，怎麼了嗎？”
許斯謙淡道：“冇什麼，好像遇到了熟人。”
小羅拿過許斯謙見底的酒杯，重新斟滿威士忌隨手放在旁邊，做另外兩杯威士忌，他聞言道：“你們都認識？熟人局？”
蘇安靜眯著眼看向林予然：“林予然，你們認識？”
林予然拿過小羅放在蘇安靜麵前的威士忌，喝了幾口，在蘇安靜耳邊輕聲說了什麼。
蘇安靜睜大了眼睛：“什麼？他們居然就是你說的牛郎？！”
林予然一愣，她冇想到蘇安靜突然嗓門這麼大，也不敢看薑言和許斯謙怎樣，默默咬著手裡裝威士忌的杯壁裝死。
薑言好笑似的看她們：“額，牛郎，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？”
小羅笑出了眼淚：“你們兩個這長相確實挺像做那個的，不過，這位美麗的小姐，你喝的這杯不是你的。”
林予然正仰頭喝剩下的，聽見這話，嗆了一下，酒液順著嘴角下巴儘數滴落在胸前，她胡亂擦著，湖藍色前襟被液體染成了暗色。
一雙手遞過來幾張紙巾，指甲上有剛剛閃了她眼睛的美甲鑽，林予然接過紙巾擦了下酒漬，這才抬眼。
林予然個子已經很高挑了，這個一頭波浪大卷的女人穿著低跟的鞋子站在林予然麵前，兩個人的身高幾乎持平，不論是她的眉眼還是五官，都帶著柔和與溫柔。
林予然說了句謝謝，向小羅詢問酒是誰的。
一聲涼涼的聲音入耳：“林小姐，那杯是我的。”
林予然拿過原本屬於自己的那杯酒，道：“我的這杯給你，許先生不介意吧？”
許斯謙緩緩從吧檯下來，低頭，垂眼看進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，他接過林予然手裡的酒杯，做了個碰杯的動作，然後一飲而儘。
他微微笑道，眼底卻看不到笑意：“林小姐賞的酒，自然恭敬不如從命。”
剛剛許斯謙碰到了她的食指，被酒杯沁涼的指尖還殘留著剛剛那一瞬餘溫。
陳書琴突然挽上了許斯謙的胳膊，溫柔笑著對林予然道：“林小姐，斯謙他不會介意這種事情，一杯酒而已，我有時候也會錯喝他的東西，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林予然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，她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，她不動聲色退後了幾步，視線在周圍逡巡，想起來從剛開始就冇看到蘇安靜在哪。
“哎哎哎，彆喝了彆喝了！”
蘇安靜拽著薑言的衣服，襯衫上麵的幾粒釦子都崩了開來，她指著薑言的臉說：“你……你竟敢騙我，好啊林予然，我…嗝，我把你當好閨蜜，你居然！居然……”
說著蘇安靜哇哇大哭了起來。
薑言拽著自己幾乎要被扒拉下來的襯衫，他欲哭無淚看向林予然：“林小姐，你的朋友有些過於熱情了。”
林予然趕忙走過去把蘇安靜的手從薑言身上扒拉下來，看到薑言鎖骨、脖子都有被抓過的痕跡，連髮型也有些淩亂
她不好意思道：“抱歉，我朋友酒後發瘋就變成這樣了，你的酒我請了吧。”
薑言擺手：“不用，喝醉了嘛，能理解。”
他扭了扭脖子，又整理了下衣衫，總算感覺自己呼吸過來了。
其實蘇安靜酒量很好，真不知道變成這樣到底喝了多少。林予然拉著她走到吧檯旁，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放在上麵，道：“我幫她打車送她回去，身份證我留在這裡抵押，她的，還有薑言的酒，待會我回來結賬。”
蘇安靜扭曲著身子，看到許斯謙，指著他說：“就是你！林予然居然為了……為了一張票，讓我，嗝，讓我去撩你！結果你們居然認識！林，林予然，我要跟你……跟你絕交！”
林予然連忙捂住蘇安靜的嘴，尷尬朝許斯謙笑笑：“……她喝醉了，亂說話呢。”
然後就又是抓著蘇安靜的手，又是捂著她的嘴，把人拖出了酒吧。
陳書琴抬頭對許斯謙道：“這兩位小姐還挺有意思的。”
許斯謙輕輕“嗯”了下，將手臂從陳書琴手中抽出，淡淡道：“我出去醒個酒。”
陳書琴：“斯謙，我陪你吧。”
許斯謙從兜裡掏出煙盒，示意她：“不用，這對你身體不好。”
小羅搖搖頭看向正在整理髮型的薑言：“怪不得琴大美女這麼死心塌地，這麼溫柔紳士的男人，誰不愛，你真該學學許斯謙。”
薑言“切”了一聲：“他對誰都一個樣。”
*
林予然總算把蘇安靜送到車裡了，她撥出一口氣，感覺自己像是跑了一千米一樣渾身疲憊。
酒吧門口兩邊掛著設計獨特的燈罩，燈光泛著暖又泛著乳白，映著凹凸不平獨具風格的牆壁，但上麵似乎靠著一個人影。
走近了才發現那是許斯謙。
他鬆垮靠在那裡，兩隻腿交疊，手插在褲兜裡，嘴上叼著根菸，菸圈一圈又一圈像湖水蕩起的漣漪，模糊了男人的臉。
林予然本想無視，許斯謙清涼的聲音卻像是直接注入了她的肺腑，讓她定住了腳。
“林小姐，要來一根麼？”
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握住煙盒，林予然稍側頭看許斯謙，對方用另一隻空著的手緩緩抖落了下菸蒂，動作既優雅又熟練。
他吐出菸圈，扭頭看林予然，話裡聽不出情緒：“還是說，你不會？”
林予然冷哼一聲，抽出一根，學著許斯謙的樣子將煙放在嘴裡，道：“還有我不會的？”
林予然伸出手：“打火機借我用下。”
許斯謙瞟了她一眼，沉默。
林予微微歪了下頭，晃了晃攤開的手，提了下音量：“嗯？打火機？”
許斯謙咬著煙，含糊不清道：“過來。”
林予然走近了些，突然，她的瞳孔收縮了一瞬。
許斯謙竟然俯下身，將菸嘴對準她的，香菸被點燃，雙雙升起的煙霧隔開了近在咫尺的人臉，在模糊中，林予然看到如深潭般的眸子裡有一絲漣漪。
她的腦子一片空白，突然記憶中那雙沉靜溫和的眸子和眼前這個人的五官重疊了起來。
當年，似乎也是在這樣模糊的氤氳裡，她向許斯謙告了白，想起來，她那時，也根本冇看清許斯謙是什麼表情。
尼古丁進入呼吸道裡，難捱的味道令她忍不住嗆聲咳嗽了起來。
-擋了頭頂，等她坐好繫好安全帶，薑言才坐回原位。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眼，笑起來的眼角褶皺凸顯：“姑娘，你男朋友對你挺好啊。”林予然和薑言都一愣。薑言先是笑了一聲，回道：“謝謝師傅，希望以後有機會能是女朋友。”林予然：“師傅彆誤會，我們隻是偶遇的。”司機又瞟了眼後視鏡：“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年輕的帥哥美女，在一起那不是分分鐘的事情，既然有緣分就要珍惜啊，祝你們有緣人終成眷屬。”薑言笑得更開心了：“謝謝師傅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