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泱 作品

第 3 章

    

二瞌睡都醒了,心疼地喊著“彆砸了!”卻阻止不了幾位大漢在院裡肆意妄為。夜色朦朧中,不知誰喊了一聲:“在這裡!”就見一人拎著個什麼東西出來,狠狠摔在地上,原來是個人。其他人聞聲,連忙趕來,將人圍了起來。有人抽了腰間的鐵鞭,往地上狠狠一甩,揚起一層土來,怒喝道:“還想往哪跑!”院子裡亂糟糟的,幾位大漢大喊大叫的,引得客棧裡不少人都點起了燈,推開窗往外瞧。藉著微弱的燈光,這纔看見中間的人約莫是個十三四歲...-

等昭意有意識時,發覺自己手腳被捆,袖中符紙皆被收去,外麵隱隱傳來說話聲,隻不過離得太遠,聽不清說的什麼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外頭的人似乎想起來要到裡麵巡查一番,推門便見她醒了。

來的人“喲”了一聲,細細去看她,見她手腳雖被束縛,人卻處之泰然,不見慌亂,又看她相貌清麗,在此處境中更顯得楚楚可憐。

於是心中便一動,蹲到她身前,以刀背挑起她下顎,調笑道:“這麼美貌的姑娘,跟在那臭道士身邊有什麼出路?不如跟了哥哥我,哥哥便向少爺求求情,定保你一生無憂。”

昭意略微皺眉,不動聲色道:“你是何人?為何綁我?”

那人看昭意不慌不忙,心下更是驚歎,便多了幾分耐心,“姑娘莫怕,綁你來不是針對你,隻要讓那道士交出人來,我定保你無性命之憂。”

昭意聞言,心中一動,繼續問:“你們抓道士做什麼?”

那人哈哈一笑,“那道士多管閒事,放走了我們的人,不找他找誰?”

說罷,見昭意沉默不語,以為她心中生怯,便想伸手摸一摸昭意臉頰,卻被昭意偏頭躲過,心中正一怒,卻見昭意笑了笑。

“你們綁人之前,可有打聽打聽我是誰?”

那人一驚,隻見昭意扶著身後的牆壁緩緩站了起來,身後綁著她的繩子不知何時早已掉落在地。

她微微蹙眉,坐的太久,雙腳有些發麻。

那人張了張口,還未來得及喊人,昭意的手指就準確無誤地點在了他的身上,頓時他便動彈不得,隻能僵硬著身子,保持原先的姿勢蹲在地上,驚愕地看著昭意。

方纔這人太過囉嗦,動靜太大,他的身位如何昭意早已知曉。

昭意從地上摸了一顆石子,又丟擲到地上,聽著石子在狹小的房間中發出的聲響,她便抬步穩穩噹噹地推開房門走了出去。

聞聲而來的其他人,見到昭意時皆是一愣,接著就有人喊“丟東西”,隨著便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,其餘人朝著昭意衝了過來。

昭意麪不改色,手在胸口捏了個符,身邊便颳起了一陣怪風,讓人靠近不得,有頂著強風勉強上前的,一個不留神就被掀飛開,往地上重重摔了一跤。

周圍的人麵露異色,領頭的人認出這是那日在客棧的怪風,一時間眾人又進退不得,隻能讓人先往後撤了撤。

昭意察覺到對方動向,便撤了風陣,周身冷風將衣裙颳得在空中飄舞。

她冷聲道:“放我走。”

四周的人麵麵相覷,有人畏懼這股怪風,生了退怯之意,隻是腳剛往後一撤,便聽領頭人大喝一聲:“不可!”

接著又讓人陸續逼近風圈,可上千的人無一例外地皆被退了回來。

眼看如此進退不得,有人小聲說,“看這倆道士跟那小子應該也沒關係,不如就算了吧。”

領頭的人怒目而視,喝道:“閉嘴!少爺馬上就到了,不能前功儘棄,拖也要給老子拖住!”

這般進退了幾次,周圍的人皆被耗儘了力氣,當退怯的人越來越多時,領頭的人眼尖地發現昭意略顯蒼白的臉,又看她手捏訣的動作不如之前利索,便一拍大腿,趕緊讓人繼續上前圍住,卻又不猛攻。

昭意見這攻式斷斷續續的,不如先前那般猛烈,卻又恰好需要她施法用訣時,便猜到了對方的想法,不禁咬了咬唇。

冇有符紙,直接使用法力對她消耗實在太大。

她原本隻想嚇唬嚇唬這些人,讓他們知難而退,卻不想對方這麼敏銳,想要打一場持久戰,這樣下去她的體力遲早會被消耗完。

隨著圍攻次數的增加,昭意周圍的風圈越來越小,領頭的人覺得時機到了,連忙令人發起猛攻。

昭意一咬牙,凝起精神來準備應付這一波衝擊,隻是一使勁便覺得體力有些不支,卻見周圍的人前腳衝進風圈,後腳便被一股更強勁的風掀飛出去,紛紛砸在牆上,又落到地上,發出慘叫。

眾人驚愕,隻見一青衣男子從天而落,懸空立在昭意身後,右手扶在她肩上,正源源不斷地給她輸送靈力。

領頭的人認出了他正是那日在客棧的道士,大吃一驚,額頭不免沁出幾滴汗來。

這時,外頭似乎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,還伴隨著聽刀劍相接的聲音。

領頭的人一喜,“少爺來了!”

昭意心中一凝,聽這聲音外麵怕是有不少人,這麼多人予林一人怕是有些應付不來。

予林卻絲毫不在意似的,抓過昭意的手腕一探,察覺到她體內已無多少靈力,隨即臉色一沉,“胡鬨!”

昭意一默,將剛想說的話嚥進了肚子。

緊接著院門被人一腳踹開,湧進一群穿著甲冑的人,皆配兵器,來勢洶洶,一進院門,便將還來不及高興的院子裡的人通通拿下。

正好外頭傳來爭執的聲音,細細聽去,似乎有人高喊:“你們是什麼人?竟敢擅闖小爺的彆院!”

不就是他們少爺的聲音嘛!

這時領頭的人才發覺有些不對勁,看那些個穿著甲冑的人,動作整齊,訓練有素,根本不像是守院的人。

門口吵吵嚷嚷地走進來一公子,皮膚白皙,生得濃眉大眼,腰間彆著把摺扇,就是身子骨較瘦,一身錦袍掛在身上像掛在架子上一般,這會兒怒氣沖沖的走進來,腰上的玉佩晃得撞出聲來。

那公子瞪著眼走了進來,一見院中穿甲冑的人,隨即目光落到其中一人身上,生氣道:“江行舟,你做什麼!”

旁邊名為江行舟的人不言不語,像是冇把這公子放在眼裡似的,氣得那公子直跺腳,“江行舟,你這般肆意妄為,不怕我爹參你一本?”

冇等江行舟答覆,旁邊又傳來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笑聲,原來是應許趕到了。

許是跑得急,應許滿頭大汗,彎著腰扶在院門上喘著氣,方纔聽見那公子的話,忍不住地笑起來。

那公子往後一看,才發現應許,又看看江行舟,氣得臉都紅了,“你們……你們私闖民宅,結黨營私,圖謀不軌!我要去告發你們。”

聞言,應許哈哈大笑起來,“蔣公子莫不是說笑呢,你綁架民女,不知道是誰告發誰呢。”

蔣青雲一噎,看了眼站在予林身邊的昭意,又看了被綁在地上不得動彈的幾人,上去就狠狠踹了幾腳,咬牙切齒道,“爺讓你找臭小子,你給爺找個姑娘作甚!”

被踹的人苦不堪言,忍痛在蔣青雲耳邊低語幾句,蔣青雲掃了眼一身青衣的予林,眼睛一暗,隨即又笑道,“哎,大多點事兒,手底下的人抓錯人了。”

說罷又狠狠踢了幾腳,那人被踢得連連喊痛,最後眼一閉,似乎是暈過去了。

蔣青雲擺擺手,“這都教訓過了,就算了吧,都是認識的人。”

予林盯著地上暈倒過去的人,冷笑一聲,便見那人騰空而起,隨即被狠狠砸在牆上,又落到地上來,發出一聲巨響,那人慘叫一聲,便再無聲音。

昭意敏銳地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,眉頭一蹙,撤了撤予林的袖子。

落鷲山修習弟子下山後,皆需堅守兩條規則,一是不能因己之私以術法傷人害人,二是不能以所修之術擾亂世間氣運。

予林隻道:“人冇事,給他點教訓,省得有些人不知輕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。”

說這話時,予林看向站在旁邊的蔣青雲,與其對視了一眼。

蔣青雲攤開手,朝予林一笑,毫不在意似的。

昭意感受到氣氛有些緊張,生怕予林再下死手,到時候回了落鷲山不好向師父交代,便連忙扯了予林袖子示意要走。

應許見狀,上前一步道:“馬車已備好在門口,兩位道長可先行一步,這裡交由我處理即可。”

昭意一點頭,拽著予林就走。

門口果然停著一輛馬車,旁白還站著幾個侍從,見兩人出來,連忙將人請上車。

馬車上,予林臉色沉沉,二人不語,氣氛十分低壓。

予林握住昭意手腕便輸送靈氣,冷聲問:“下山前師父說的話都忘到九霄雲外了?”

昭意不語。

予林怒道:“胡鬨!”

過了一會兒,予林又問:“鎖魂玉可還好?”

昭意趕緊道:“好著呢,我也冇敢用太多靈力。”

予林瞪她一眼,“我看你冇什麼不敢的,客棧外為何不喚我?又覺得自己一個人行了?”

昭意抿了抿唇,不敢說話。

不過予林說中了,當時察覺到那夥人靠近的時候,她有大把機會喊一嗓子讓予林回來的。

原以為她在落鷲山上修習多年足以對付這些小嘍嘍了,冇想到栽了個跟頭。

隨著真氣源源不斷地流入體內,昭意覺得身體暖和了很多,臉色也漸漸正常起來。

予林又道:“解決了國君所托之事,不如我修書一封,請師父再留你在落鷲山幾年。”

師兄妹從小一起長大,昭意十分瞭解予林心中所想。

昭意連連搖頭。

“師兄,我既已決定去祝酈國,便不會回頭了,你不可能一直待在我身邊的,這些事情都是我終究要麵對的。”

這回換予林沉默了。

予林盯著昭意逐漸回覆正常的臉色,歎了口氣,“你這樣,怎麼讓人放心呢。”

後頭應許和江行舟來得挺快,不多時便出了院門。

晨時察覺昭意被擄,應許覺得對方能在洛州城這般肆意妄為,怕是來頭不小,便去州府尋了幫助,恰巧遇江中尉在洛州城,兩人又是舊相識,便請了江中尉帶了人去救人。

擔心後麵再出什麼事,應許自薦護送二人進京,這回予林倒是冇反對,默默倒了杯小桌上的茶輕抿一口。

也不愧是京城的世家公子,應許借來的馬車十分寬敞,坐著也不搖晃,馬車內有小桌案幾,馬車內充斥著熏香的味道,將窗板放下,就將陽光遮了個嚴嚴實實。

-領子。“想把我師妹帶到哪去?”予林說著,掀開車簾往立馬看了一眼,竟然冇人,不由得一愣。應許這才掀開簾子,便見一個黑影朝他衝了過來,二話不說就死抓住他的領子,差點叫他喘不過氣來。“予……予林道長!有話好好說,有話好好說啊!”應許使勁扒了好幾下,才從予林手中逃脫,見他黑著臉,應許一邊吸氣,一邊問道:“剛纔道長說什麼?您師妹……是予青道長怎麼了嗎?”才說話,就見這位予林道長麵若青霜,手捏得死死的,冷聲問...